2021年度民主指数的弦外之音

与著名的老牌周刊《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同属一母公司的 “经济学人智库”（EIU），最近发布了其编制的《2021年度民主指数》，将去年全球民主倒退降至记录新低归咎于抗疫措施限制，使许多国家难以在属于紧急性质的公共卫生与个人自由取得平衡。

即便如此，报告的副题却是“中国挑战：西方应该感到担心吗？”，并以20页的篇幅分析了中国带来的挑战。

根据报告，在2021年民主指数中，中国被归类为 “威权政权”，总分从2006年的2.97下跌到2.21，在167个排位中排第148名。该指数以五个类别即选举制度与多元、公民自由、政府运作、政治参与及政治文化为评分基础，中国在五个类别分别得分0.00、0.88、4.29、2.78 及3.13。

与2020年有49.4%的世界人口生活在某种形式的民主国家中相比，2021年比例跌至45.7%，为2010年以来最大跌幅。其中，活在“全面民主”的比例从2020年的6.8%微跌至2021年的6.4%。报告指出，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37.1%）仍然生活在独裁统治下，比2020年有所增加。

某种形式的民主

民主大国美国排名第26，与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同属于“部分民主”。

报告的主编琼霍伊（Joan Hoey）在一份新闻文告中指出：“西方民主资本主义模式面对来自中国与日俱增的挑战，西方面对的真正挑战或将不是设法阻止中国有朝一日成为主宰全球的势力，而是在处理此过程时，做到避免战争、维护民主以及西方启蒙遗产的精髓。”

按逻辑，“部分民主”与“全面民主”同属“某种形式的民主”，但是名列“民主指数”前十名的国家/地区，包括北欧五国（挪威、瑞典、冰岛、丹麦以及芬兰），归纳为“民主资本主义”是不伦不类。北欧国家较广为人知的是其“民主社会主义”（或者社会民主主义），强调政府更多程度的干预，包括为民提供更多的福利及财富重新分配等等，与“民主资本主义”强调的自由市场（政府少干预）及资本家主导不可同日而言。

在某些学者看来，中国虽然没有北欧及西欧一样举行普选，也缺乏西方所崇尚的政治参与公民权利等等，但是它在过去数十年来使8.5亿人脱离贫穷，照顾到大多数人民的福祉，为民主资本主义所不及，可作为注重人民经济权益的“民主社会主义”成功的范例。

美国面对中国与北欧模式挑战

就意识形态而言，美国对除了面对“中国模式”的挑战，还有“北欧模式”的挑战—至少，在政府的经济功能方面。目前，国有经济在北欧国家中占有较高比重。例如，国有企业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挪威72%、瑞典 68%、芬兰 56%、冰岛 52%，都比中国的水平还高。

根据《2021年度民主指数》，“过去40年的中国经济奇迹造就了美国的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作为全球霸主，美国的地位正日益受到中国日益增长的经济实力和地缘政治影响力的质疑。因此，一个共识出现了，即西方的民主资本主义模式面临着来自中国的挑战。这种挑战至少可以与20世纪的苏联所带来的挑战相提并论”。

可见，即便名为“民主”，也承认本世纪全球民主状况稳步下降的趋势，西方民主需要进行彻底的变革，指数告诉我们更多的是政治，特别是国际政治上中国的“经济奇迹”及对美国全球霸主地位的挑战，因为我们真的不知道西方民主的改革，是否意味着美国需放下身段向北欧取经吸收更多民主社会主义的养分，或者至少承认以选举制度与多元、公民自由、政府运作、政治参与及政治文化，并不足以涵盖“民主”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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