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视人参】要替遗体扮美美 张悦宁终于找到使命感
“殡葬业将是我的终身事业!”今年20岁的张悦宁和大部分同龄女生一样,爱玩、爱打扮,也曾经历迷茫期,自认没有任何强项,对任何工作提不起兴趣。直到接触了殡葬业,她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使命感。
“其实从中学开始,我对殡葬业已经很感兴趣,只是没有付诸行动。”中学毕业后,她因为薪金较高而从事音疗师工作。做了将近2年,即便音疗师发薪准时、工时稳定,她说:“我不快乐。”
“每天都在吸收负能量,我觉得好累!”虽然殡葬业同样属于“不快乐”事业,但她说,获得主家的认可时,当下会觉得很感动,甚至寻获工作上的使命感。
张悦宁大概天生就属于吃这行饭的人,从音疗师转行到殡葬业,完全无需任何适应期、过渡期,包括面对血腥或处理遗体排泄物,她看似驾轻就熟。
“我们的工作不仅仅是替遗体化妆,有时还需要替他们抹屎抹尿,因为当一个人去世,肌肉完全放松后,一定会有排泄物;有时他们(遗体)从医院出来,全身有插管,我们也要帮忙处理。”
主家的称赞,是金钱买不到的满足
说起第一次接触遗体,她形容:“很冷!”人有体温,死后就会降温。“我第一次接触遗体,是在一间组屋单位。死者是一名安娣,在厕所门口跌倒。”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她说:“第一次当然是会害怕的,过后就慢慢就习惯了。”
对她而言,每宗案子都印象深刻,尤其是当家属称赞或感谢她,为逝者化的妆容很安详时,她都特别感触。“这不是金钱所能买到的满足感。”
看透无常,更爱自己
或许有人认为,殡葬业者经常与生死打交道,理应早已看淡生死,但张悦宁认为,正因为经常穿梭其中,所以更懂得生命可贵。“做了这一行后,我比较舍得花钱。”她口中的花钱并非挥霍无度,而是因为看透人生无常,学会了更爱自己。
“以前会比较舍不得花钱,见惯生死之后,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明天,所以就不会想太多。”她分享,去年在一场功德会上,认识了一位五十几岁的安娣。“当时我们一起折金纸,她就来搭话,问说为什么会开始做这一行。”她俩更交换了电话号码,相约一起去爬山、喝茶等等。
谁也没有料到,3天后,她真的接获一通来电,但这通来电并非来自安娣的邀约,而是安娣车祸去世的消息。
“我当下的心情是:‘傻掉’!”她直言:“为什么那么突然?前天还有说有笑,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安娣的丧礼安排,她全程参与,包括从医院接送遗体、化妆、修复、出殡等等。
“经过这个案子之后,我更加肯定自己要从事这一行,因为我想让身边的人或往生者,可以带着安详的样子,去面对他们的家属。”
对于死亡,张悦宁比同龄之辈多了一份淡然。她见尽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人离开。“每个人都应该珍惜眼前人,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因为你不懂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许久没见的朋友、家人,有空就去喝喝茶。”
殡葬业不是想像中那么风光?
“死人钱很好赚!”这是外行人对殡葬业的说法。 张悦宁笑说:“曾经自己也是这么认为,以为殡葬业很轻松,薪水很高。”直到入行后,她才发现,完全与想象的不符。
“这行属于多劳多得,没有固定的薪金,而且时间不稳定,就连三餐也不稳定。”
她分享,有时会从早上5时忙到晚上11时,即便和家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很难见上一面。“因为我出门时,他们还没起床;我回家后,他们睡觉了。”
虽然工作非常累人,但张悦宁享受其中,甚至找到工作热忱和快乐。“我很享受和主家沟通的环节,因为在沟通的当下,我能感受到主家的信任,这也是他们给我的一个很大的认同和肯定。”
没见过鬼,所以不怕
提起殡葬业,大部分人会对灵异事件感到好奇。“那个星期满多案子的,非常忙碌。”张悦宁分享,有一天忙到凌晨,处理一起满特别的案件。死者很年轻,是被谋杀的。她结束工作已是凌晨1时,回到家将近2时。
“当我准备要入睡时,我听到有人拍我的窗口两声——啪!啪!”她住在三层楼的房子,房间在第二层,没有露台。“我想过会不会是小鸟,但不可能小鸟会撞窗口两次。”随后她见了师傅,冲花水后就没事了。
“我还没真正看过鬼,所以我不怕。但是有时候,替遗体化妆、净身的时候,其实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只是你看不到。”
人性不可恶,却是丑陋的
跟鬼相比,人或许更可怕。“我在灵堂或丧礼上遇过最印象深刻的画面,是兄弟姐妹争夺家产。”在表面上,兄弟姐妹很和睦,当利益相关时,大家都露出真面目,让她忍不住说道:“人性不可恶,人性丑陋。”即便她看透人生真相,依然热爱生活。
访问结束前,让她为生活的甘苦指数打分,她选了2号。(10为最苦)“我现在很快乐。只是我觉得,人生不可能完全是甘的,必须有一点点苦。”就像拿铁一样,微苦人生才称得上生活。
您必须登录才能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