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新都绿色工业园　发展掀机遇与争议

配合印尼新首都努山达拉打造的加里曼丹工业园（KIPI）项目，吸引许多中国工人进驻当地。中国人的到来带来了新的商机，但也因其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而引发争议。

一些当地人抱怨，中国发展工程及工人的权利，被凌驾于当地人之上。

《南华早报》报导，印尼政府宣布KIPI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绿色工业园区”，总统佐科威（Joko Widodo）视其为印尼绿色能源产业的未来，以清洁能源为动力，生产电动汽车电池、石化产品和铝。

KIPI 还被指定为印尼国家战略项目之一，这些项目被认为对国家发展至关重要，并被赋予特殊机制和法规以加快其建设。

该项目最终将覆盖北加里曼丹东部海岸的曼库帕迪（Mangkupadi）和塔纳库宁（Tanah Kuning）村3万公顷（74,130 英亩）的土地。

被视为中印关系关键项目

KIPI也被视为中国及印尼关系的关键项目，佐科威去年在北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晤后，发表的关于深化全面战略合作的联合声明中，特别提到了这一项目。

2021年项目动土兴建时，佐科威估计KIPI的建设至少需要10万名工人，运营需要6万名工人。该项目由一个中国、印尼和阿联酋公司组成的财团负责运营。

尽管很难找到有关参与KIPI项目的公司官方记录，但一直在收集该项目的相关数据的智囊机构努加尔研究所（Nugal Institute）表示可以确认有两家中国公司（青山控股集团和泰昆石化），以及两家中国承包商（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和中国铁道工程咨询集团），参与了该工业园区的建设。

KIPI 的中国工人人数也没有官方数据，但当地人估计已有数百名中国人进驻当地。

在地雇员福利遭剥削

努加尔研究和管理协调员梅拉（Merah Johansyah）说，由于缺乏透明度，KIPI项目需要接受审计。他列举了一些记录在案的工人权利问题，包括公司不给当地工人适当的合同，使他们容易被珂扣工资，或随意遭解雇。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敦促对该项目进行审计。他们怎么能让中国人自由进入这个国家并获得更多报酬，而当地劳工却没有工作合同？”

此外，努加尔研究所也表示，在地调查及居民证词揭露，一些当地人的土地被非法霸占或低于市价收购，令他们流离失所。

在地人遭威胁敢怒不敢言

非营利组织“可持续森林圈协会”（Sustainable Forest Circle ）的活动经理约斯兰（Yosran Efendi）说，由于受到发展公司的恐吓，在地人士不敢报警或诉诸法庭。

要求匿名的当地人士说，发展商在社区安插了“眼线”，令当地人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会被视为“反政府”。

为此，约斯兰说，下个月他们将带当地代表前往雅加达，与雅加达人权委员会（Komnas HAM）会面，希望该委员会能就此案采取行动。

印尼政府曾多次收到，与KIPI等国家战略项目有关的侵犯人权指控。今年6月，印尼国家人权委员会（Komnas HAM）称，在过去3年中，记录了至少1675起与国家战略项目有关的侵犯人权案件，主要涉及土地纠纷和环境破坏。

尽管如此，布隆甘县（Bulungan Regency）土地局局长莱娜（Lena Purnama Sari）否认土地赔偿出现问题，并坚称KIPI已经合法地完成了所有征地工作，出现争议的是那些没有合法土地权益的社区。

KIPI办事处则表明采访要求寻提前通知，但至截稿前仍未回复《南华早报》采访请求。

仍有人捉住赚钱机会

虽然出现争议，但也有人抓住了机会。当地渔贩凯希（Kaesi）表示，中国人如今当光顾她的摊位，而且花钱阔绰，每次采购都能花上50万至100万印尼盾，改善了她和丈夫的生活。

“如果碰上农历新年或者元宵节，我们的收入会更多，这也是我们打算在店里放置一本农历日历的原因。”

在当地经营旅社的阿克巴（Muhammad Akbar）也是受惠者，他为进驻当地的中国工入提供住宿。有一次协助中国公司将工人从东加里曼丹接到当地时，对方给了他比早前承诺更多的报酬。

“我问他们为什么给这么多，他们只说这是我应得的报酬。”

改变在地生活面貎

中国人影响了曼库帕迪和塔纳库宁生活的许多方面。例如，自项目启动以来，道路标识已修订为中文和印尼文。

位于该县首府的卡尔塔拉大学（Kaltara University）与经营KIPI的公司及布隆甘县政府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于2022年开设中文强化课程，毕业生将受聘在工业园区工作。

然而，并不是所有当地人都能从中国工人的涌入中受益，一些人对中国工人的特殊待遇表示不满。

54岁的阿姆兰（Amran）在发展项目推进后失去自己的土地，也不解为何印尼人要学习中文。

“如果我们想把工人送到日本，他们就需要学习日语。那么，为什么他们来到我们的家园，我们却需要学习中文呢？他们应该学习我们的语言，而不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