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北约意味着什么？

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北约）今年4月4日庆祝成立75周年纪念，其重点是俄罗斯在2022年2月入侵乌克兰后，长期保持中立的芬兰与瑞典加盟。

北约从12个创始国，增加到今天的32个成员国的政治军事联盟，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宣称：“我相信美国和欧洲在北约这一组织内团结一致，因为我们在一起会更强大、更安全。”

之后，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表示，北约组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更团结、更庞大”。应该说，75周年纪念重点中的重点是“大”。这意味着什么呢？

北约是冷战时期的产物

北约是冷战时期的产物，诚如北约第一任秘书长伊斯梅（Hastings Ismay）所说，北约的作用是“把俄罗斯人挡在外面，把美国人挡在里面，把德国人放在监督之下”。可是，在苏联解体，德国“恢复正常”，与北约抗衡并由苏联主导的华沙公约组织解散后，北约不断扩张扩大是实，自称为军事防御联盟则名不副实，自欺欺人。

原因之一是，与冷战时期的苏联与其主导的华沙公约相比，冷战后的俄罗斯不能与美国主导的北约分庭抗礼，更不用说威胁到美国。

冷战并没有真正结束

严格来说，冷战并没有真正结束。我们知道冷战的主线是意识形态的斗争，而意识形态也是一种认知之战（wars of perception)，威胁的认知是其中之一。就此而言，北约在认知战赢了，掌握了话语权。它说俄罗斯是侵略者，北约扩大是因为俄罗斯的侵略本质导致的。

实际上，北约之所以继续存在，说穿了是欧洲本身实力不够强大，个别国家在军事上的确不是俄罗斯的对手，因此需要像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撑腰；美国方面，可把欧洲作为“缓冲区”，确保大西洋两岸和平安全之外，还包括它带来的经济效益，不是防御那么简单。

更何况，自苏联解体后，欧洲的政治和安全局势有很大的变化，北约面对的议题从过去的军事威胁扩散到全球恐怖主义、能源安全、全球暖化、疾病、网络袭击、大规模杀伤力武器扩散等问题，夸大俄罗斯的军事与人道威胁，似乎有些偏颇。

其二，从地缘政治来看，不管美国及其盟友在苏联解体与东西德统一之前有没有承诺北约不向东扩张，苏联最后一位领导人戈尔巴乔夫表达对北约的扩充的担忧并视之为威胁却是确实的，美国政府也知道。因此，普京把北约向东扩充视为威胁，是实在的。该国在2014年吞并了克里米亚，可说是“防御攻击”，不纯粹是普京“好战”。

小布什在当总统的时候（2001年-2009年）曾建议让乌克兰加入北约，但因包括法国与德国在内的成员国反对而不得不妥协，只能承诺乌克兰将来可加入北约，却没有说明如何加入。不管怎么样，俄罗斯当然与其它国家一样要站在本身的国家利益来考量。这是认知战的必然反应，后果如何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现实问题。美国显然也了解这一点。布林肯在北约成立75周年之际，重申小布什时期同样的立场。在去年的北约峰会，北约成员国同意如果乌克兰符合某些条件即可成为北约会员，但是依然目标不明确也没有定下时间表。

《北大西洋公约》第5条文规定，一旦确认任何成员受到攻击，则有关攻击被视为针对全体成员的攻击，其他成员国需作出即时反应。乌克兰不是北约成员国，却“享有”北约会员国的部分好处。

北约强大不意味乌克兰强大

其三，即使享有北约会员国的好处，乌克兰毕竟不是北约会员。北约虽誓言坦坦，但其成员国有自己的考量。北约强大，并不意味着乌克兰也强大。

实际上，自去年乌克兰的反攻失败后，俄罗斯军队逐步恢复实力。另一面，尽管美国总统拜登支持力度从未减弱，但以总统候选人特朗普为首的共和党党籍议员打击了对基辅的支持，乌克兰人急需的600亿美元军事援助在国会被挡，如果不幸特朗普在今年底举行的美国总统选举胜出，可能会出现新的变化。普京可能成为美国的好朋友。

因此，乌克兰自身能力有限在打一场无法胜利的战争，乌克兰寄望的美国极可能无法守住承诺，北约变得“团结强大”反而会坚定俄罗斯的决心，要确保乌克兰的领土完整变得越不可能。乌克兰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壮士断臂”，与俄罗斯展开和平谈判，牺牲一些已经被占领的领土（俄罗斯宣布的“新领土”，也就是乌克兰的4个地区卢甘斯克、顿涅茨克、赫尔松和扎波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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