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动大手术前 该问医生的7个问题

去年12月满80岁的拉里·麦克马洪（Larry McMahon）正在权衡是否要动一项大手术。过去5年，他的背痛症状不断加剧，物理治疗、肌肉松弛剂和各种注射治疗都无法帮助他缓解疼痛症状。

麦克马洪说：“这种疼痛让我几乎没有能力应付日常中的大小事情。”

麦克马洪是一名退休警官，现居住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绍斯波特，他正在考虑是否要动一个可能需要长达6小时的脊柱融合手术。他曾在8年前接受腰椎椎板切除术，那同样是一个艰巨的手术。

麦克马洪在和我电话交谈时表达了他的担忧，他说：“我会在术后6个月内康复吗？还是要花数年的时间来康复？对我这个上了年纪又有各种健康问题的人来说，长时间处于全身麻醉状态是安全的吗？”

许多老年人都不确定自己的身体情况是否适合动大手术。大部分手术可以挽救生命或改善老年人的生活质量。然而，高龄会增加一个人的术后不良结果的风险，包括难以执行日常活动、住院时间延长、行动不便以及丧失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在去年11月报道了一篇关于“老年人在接受侵入性手术时面临的健康风险”的文章，参考的是一项最新研究论文。很多读者反映想要了解更多，包括“如何权衡手术的利与弊”、“是否值得冒这个险”、“在决定是否动手术时应该询问医生哪些问题”等等。

为此，我询问了数名专家的建议，以下是他们的见解。

问1：这个手术的目的是什么？

威斯康星大学医学与公共卫生学院外科副教授玛格丽特·格拉琴·施瓦茨（Margaret Gretchen Schwarze）指出，老年人应该主动问自己的外科医生这道问题。

“这个手术的目的是什么，它将如何改善我的病情，对我的整体健康又有什么益处？”

“这个肿瘤切除手术可以延长我的寿命吗？”

“这个膝关节手术能够改善我的生活质量吗？”

“这个髋关节置换术会使我罹患残疾吗？”

假设您的外科医生说：“我们需要切除这个异常增生的组织，或把发生阻塞的器官部分给疏通。”

那您应该反问医生：“这个手术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吗？”

来自耶鲁大学的医学教授罗伯特·贝歇尔（Robert Becher）和托马斯·吉尔（Thomas Gill）表示，仅仅因为发现了疝气等异常生理情况，并不意味着必须解决它，特别是这些情况或症状并没有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而且动手术会带来各种并发症。贝歇尔和吉尔在不久前发表了一篇关于老年人动大手术的研究论文。

问2：假设手术顺利，会发生什么事？

施瓦茨是一名血管外科医生，经常照护腹主动脉瘤患者。腹主动脉瘤是指人体的主要血管下部发生肿胀，主动脉破裂可能会危及患者生命。

施瓦茨表示，若要她形容腹主动脉瘤手术的“最佳手术情况”，她会这样向患者解释：

“这个手术大约需要四五个小时。术后你必须戴着气道插管在重症监护病房待上一两天。接着，你需要住院一周左右。之后，你可能需要接受复健治疗，好让自己恢复体力。我认为你可以在三四周内出院回家，但你的身体可能需要两到三个月才能恢复到手术前的状态。 ”

根据施瓦茨的护理团队制作的患者指南，患者可能会问他们的外科医生的问题有：

“术后我的日常生活会是如何的？3个月后呢？一年后呢？”

“我需要别人的帮助吗？如果需要，我要多久后才能自理？”

“术后会留下任何管子或引流管吗？”

问3：假设手术不顺利，会带来什么后果？

根据施瓦茨的说法，“最坏的手术情况”是这样的：

“你动了手术，接着去了重症监护病房，并且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比方说，你心脏病发作了。术后三周，你仍然需要戴着气道插管，留在重症监护病房接受观察。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体力，并且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家了。或者，手术没有成功，而你仍然经历了这一切。”

旧金山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长者外科中心主任艾米丽·芬利森（Emily Finlayson）医生说：“人们常常认为，如果手术出了问题，他们就会死在手术台上。但医生很擅长救人，能让你活很久。然而，实际情况是，假使事情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它可能会给患者带来很多痛苦，患者甚至需要在未来的日子接受各种干预治疗，包括使用鼻胃管进食，或使用呼吸机辅助呼吸。”

问4：基于我的健康情况、年龄和身体机能水平，动手术最有可能会带来什么结果？

在外科医生介绍了各种术后情况之后，芬利森建议患者继续追问：

“你认为我真的需要做这个手术吗？”

“你认为我动这个手术最有可能会发生什么结果？”

研究表明，身体虚弱、有认知障碍或心脏疾病等其他严重疾病的老年人接受大手术的经历更差。此外，80多岁和90多岁的老年人有着更高的手术风险。

芬利森说：“医生应该邀请高风险患者的亲友一起讨论患者的手术治疗。”许多老年人有一定程度的认知困难，可能需要亲友的帮助才能做出复杂的决定。

问5：我是否有其他治疗选项？

芬利森指出，老年人要确保医生有详细告知他们关于其他非手术的治疗选项。例如，患有前列腺癌的男性长者可能会希望先继续观察病情发展，持续监测他们的症状，而不是冒险接受侵入性手术。基于其他健康因素，80多岁的女性长者假设罹患肿瘤体积小的乳癌，切除这个体积小的肿瘤可能会带来健康风险，她们或许会选择不去理会这个小肿瘤。

基于拉里·麦克马洪（Larry McMahon）的年龄和他患有的各种疾病（关节炎、高血压、尚未从2021年的膝关节置换术中康复），他的神经外科医生建议他在决定动手术前探索其他干预措施，包括更多的注射治疗和物理治疗。麦克马洪说：“医生告诉我，‘外科医生靠手术赚钱，但手术是到万不得已时的最后手段’。”

问6：术前我该做好哪些准备？

杜克大学医学中心长者健康围手术期优化项目（POSH）主管桑德雅·拉古·迪纳达雅兰（Sandhya Lagoo-Deenadayalan）医生说：“为手术做好准备对老年人来说真的十分重要。如果患者按照医生的建议去改变生活习惯，例如戒烟、减肥、多健走、吃得更健康，便可以降低手术并发症的风险，并且能减少住院天数。 ”

当老年患者被推荐到 POSH 时，他们将接受一项综合评估，包括评估他们的用药情况、营养状况、行动能力、既往病症、日常活动执行能力以及是否有家庭支持。完成评估后，老年患者会拿到一份清单，建议他们如何在术前几周开始为手术做好怎么样的准备。

芬利森表示，假设医院没有提供类似的术前准备计划，患者应该主动询问医生：

“我要如何让自己的身心做好准备？”

“我是否需要事先为我的家添置任何设备或器材，以帮助我的术后恢复？”

问7：术后需要多长时间恢复，期间会发生什么事吗？

患者需要考虑3个层面：

“我在医院的康复过程是如何的？”

“我会被转移到其他复健设施吗？”

“居家康复的过程是怎样的？”

老年患者应该主动询问医生术后的住院时长，以及术后是否会出现疼痛症状或各种麻醉副作用。同时也也可以询问麻醉师的建议，例如可以做些什么来维持术后的认知功能。假设你被安排到复健中心，你会想知道你需要接受什么样的治疗，以及你的身体机能是否可以恢复到基线水平。

波士顿布莱根妇女医院老年外科中心护理转型和术后服务主任瑞吉尔·伯纳奇（Rachelle Bernacki）医生说：“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期间，许多老年人选择回家休养而非入住复健中心，我们必须确保他们可以在家中得到适当的护理支持。”

对于一些老年人来说，他们可能在术后永远失去独立自理的能力。因此，患者务必询问医生这个问题：

“假设我真的失了独立自理的能力，我该怎么办？”

凯泽健康新闻（Kaiser Health News）是美国一家全国性的新闻编辑室，专门制作关于健康和医学议题的深度新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