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麻痹症卷土重来？传染病专家带您正确认识小儿麻痹症

在1950年代小儿麻痹症疫苗问世之前，人们都对这种致残性疾病持有警惕之心，不敢让孩子外出，更别说让孩子上学。当人类正在摆脱新冠肺炎（COVID-19）带来的创伤之际，这种在美国已经绝迹数十年的病毒如今却卷土重来，不熟悉这种可怕疾病的人们应该学习如何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幼儿。

什么是小儿麻痹症？

小儿麻痹症又称脊髓灰质炎，是一种由脊髓灰质炎病毒（poliovirus）感染引起的神经系统疾病。脊髓灰质炎病毒共有3种不同的野生脊灰病毒株，即1型、2型和3型，其中1型的神经毒性最强，也最容易导致感染者瘫痪。

大多数感染小儿麻痹症的人不会生病，也不会出现任何症状。大约四分之一的感染者可能会出现轻微症状，例如疲劳、发烧、头痛、颈部僵硬、喉咙痛、恶心、呕吐和腹痛。因此，与 COVID-19 一样，无症状感染者可以在与他人互动时，不知情地把病毒传播出去。在200名小儿麻痹症感染者中，多达1人感染的病毒可能会攻击其脊髓和大脑。当这种病毒攻击脊髓时，感染者可能会出现肌肉无力或瘫痪的症状，受影响的肌肉部位包括双腿、手臂或胸壁。小儿麻痹症也可能攻击大脑，导致感染者有呼吸困难或吞咽困难的症状。

人们可能在感染小儿麻痹症的数十年后出现小儿麻痹症后综合征（post-polio syndrome），症状可能包括肌肉疼痛、虚弱和消瘦。

小儿麻痹症感染者需要终生依靠轮椅或呼吸机。

小儿麻痹症的传播途径有哪些？

脊髓灰质炎病毒可以通过口粪途径传播，这表示它会随着感染者的粪便排出体外，再经过种种途径进入另一个人的口腔，例如被这些含有病毒的粪便污染的手、水、食物或其他物品。接着，由口腔而入的病毒会继而攻击感染者的喉咙和胃肠道，再侵入血液和神经系统。在极少数情况下，小儿麻痹症病毒可能通过唾液和上呼吸道飞沫传播。

医生如何诊断小儿麻痹症？

医生诊断小儿麻痹症的方式包括病史检查、体格检查、实验室测试以及脊髓或大脑的扫描。医生可能会将患者的粪便、口水、脊髓液和其他样本送往实验室进行测试。由于小儿麻痹症在美国已经绝迹数十年，很多医生可能不会考虑为有相关症状的感染者进行小儿麻痹症的诊断。疑似小儿麻痹症的检测都必须送往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进行，因为即使是各大学术中心也不再检测小儿麻痹症。

如何预防小儿麻痹症病毒传播？

CDC 建议所有儿童在2个月大、4个月大、6至18个月大和4至6岁时接种一共4剂小儿麻痹症疫苗。大多数1955年后出生在美国的人可能都接种了小儿麻痹症疫苗。然而，某些地区的疫苗接种率却非常低，例如纽约罗克兰县的疫苗接种率为60%，耶茨县为 54%，因为这些地区有很多家庭都寻求宗教豁免。

小儿麻痹症疫苗有两种类型，即脊髓灰质炎灭活疫苗（IPV） 和口服脊髓灰质炎减毒活疫苗（OPV）。IPV 是一种注射疫苗。OPV 则可以滴在口中或放在方糖上，方便感染者服药。这两种疫苗都对瘫痪性小儿麻痹症非常有效，但 OPV 在预防感染和传播方面似乎更有效。

由于 IPV 是一种灭活病毒疫苗，即疫苗中的病毒已死，所以这种疫苗不会引发感染，因而不会产生所谓的“疫苗衍生脊髓灰质炎病毒”（vaccine-derived poliovirus），也不会引起瘫痪性小儿麻痹症。另一边厢， OPV 中具有已被减弱但有着一定活性的病毒，这些被减弱的病毒可以发生变异并重新获得其病毒能力，继而导致患者瘫痪，这种情况称为“疫苗衍生小儿麻痹症”（vaccine-derived poliomyelitis）。

美国自2000年开始只为公众接种IPV。在预防瘫痪性小儿麻痹症方面，两剂 IPV 的有效保护力为至少90%，三剂 IPV 的有效保护力则为至少99%。美国之所以停止使用 OPV，是因为在接种 OPV 的群体（此前未曾接种其他疫苗）中，每2000人中有1人出现瘫痪的风险。一些国家仍在使用 OPV。

美国在1955年开始为人民接种小儿麻痹症疫苗。瘫痪性小儿麻痹症的病例从1950年代初的每年1万5000多宗骤降至1960年代的100宗以下，接着降至1970年代的10宗以下。如今，小儿麻痹症最有可能在卫生条件差和疫苗接种率低的地方传播。

小儿麻痹症为何卷土重来？

世界卫生组织于1994年宣布北美和南美已经根除小儿麻痹症，但在2022年6月，一名居住在纽约罗克兰县的年轻人被诊断出患有2型疫苗衍生小儿麻痹症。这名感染者出现发热、颈部僵硬和腿部无力的症状。他在近期内没有出国旅行，可能是在美国被感染。此后，CDC 开始监测废水中是否有脊髓灰质炎病毒。结果，他们在罗克兰县、奥兰治县和沙利文县的废水样本中检测到与罗克兰县病例有遗传关联的脊髓灰质炎病毒，这表明病毒早在2022年5月就在社区中出现并传播。此外，他们也在纽约市的废水中检测到与该病例无关的疫苗衍生小儿麻痹症病毒。

如果我小时候接种了完整的小儿麻痹症疫苗，我是否需要接种加强剂？

所有儿童和未接种疫苗的成人都应完成接种 CDC 建议的4剂小儿麻痹症疫苗。假设您曾接种 OPV，则不需要接种 IPV 加强剂。

免疫功能低下、前往仍然流行小儿麻痹症的国家旅行，或在工作中接触小儿麻痹症风险较高的成年人（例如一些实验室工作人员和卫生保健工作者）可以考虑接种一次性的 IPV 加强剂。

小儿麻痹症的治疗方式有哪些？

患有轻度小儿麻痹症的人不需要接受治疗，他们的症状通常会在几天内自动消失。

瘫痪性小儿麻痹症是无法治愈的，患者采取的治疗侧重于物理治疗和职能治疗，以帮助患者适应这个残疾症状和恢复日常功能。

为什么小儿麻痹症病毒没有被根除？

天花是迄今为止唯一被成功根除的人类病毒。人类若想根除一种病毒，必须达到以下3个条件，那就是这种病毒只感染人类、这种病毒能够诱导人体产生可以对抗再感染的长期免疫力，以及人类具备有效的疫苗或其他预防措施。病毒的传染性越强，就越难根除。无症状传播的病毒也较为难以根除。

1988年，世界卫生大会（WHA）决议在2000年之前根除小儿麻痹症。然而，世界因种种因素而减缓了根除小儿麻痹症的进程，包括暴力冲突、阴谋论的散播、疫苗怀疑论、资金和政治意愿不足以及疫苗接种工作质量低下。但在新冠肺炎爆发之前，世界各国几乎快要成功根除小儿麻痹症。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包括小儿麻痹症疫苗在内的儿童免疫接种率在美国和世界各地都有所下降。

为了根除小儿麻痹症，世界各国必须根除所有野生脊髓灰质炎病毒和疫苗衍生脊髓灰质炎病毒。如今，2型和3型的野生脊髓灰质炎病毒已被根除。1型野生脊髓灰质炎病毒的毒性最强，目前仍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传播，而疫苗衍生的脊髓灰质炎病毒则在非洲和世界各地传播。若要根除小儿麻痹症，人类可能需要采取分阶段的疫苗接种方式，包括使用 OPV，接着结合使用 OPV 和 IPV，然后再单独使用 IPV。

编按：本文作者塞琳·冈德（Céline Gounder）是美国传染病专家及美国总统拜登的新冠疫情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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