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大军压境 乌克兰为何能存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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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战争开打逾两年，领土、军备、和军队规模皆明显较小的乌克兰，为何有能力顽强抵抗，甚至开始回手反击？

乌克兰进行反击

2024年8月，僵持已久的俄乌战争，似乎出现反转。乌克兰在6日骤然实现反攻，挥军挺俄罗斯西部、边境城市库尔斯克（Kursk），令国际社会啧啧称奇。

进军库尔斯克迄今，乌克兰炸毁了谢依姆河（Seym River）上的三座桥梁，让河道附近接近3000名俄军后勤补给难以为继，有可能成为战俘，符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 “俄兵换回乌军战俘”的盘算。随后，乌克兰计划乘势追击，拿下更多土地和俄罗斯战俘。

尽管有者担忧，乌克兰抽取大量部队反击，将使得国内心脏地带，愈发难以抵挡俄军的猛烈攻势。但经此一役，无疑也让国际社会对乌军的战斗能力刮目相看。原来，乌克兰并不总是处于挨打局面。

无论是人口、兵力、军备、国防预算，俄罗斯都比乌克兰多出至少两倍，照理说俄罗斯要拿下乌克兰，并非什么难事。然而战争持续数年，俄罗斯依然久攻不下。

面临庞然巨兽侵吞，乌克兰凭什么存活至今？

欧美提供军援

纵观整起战事，乌克兰并非完全单打独斗，欧美阵营有在背后支援。以美国为例，据国务院的说法，自俄乌战争在2022年2月开打以来，美国已提供逾554亿美元的军事援助，数额远远超过2014年爆发的俄乌战争。

撇开资金不谈，美国提供的协助包括装备和军事训练。军备方面，在战争初期，美国已提供便携式防空系统（MANPADS），用以抵抗俄罗斯的空中攻势。在不少战争学者看来，俄罗斯空军至今仍难以占据优势，MANPADS无疑是幕后大功臣之一。

至于军事训练，2022年至2024年8月，美国已协助训练逾12万名乌克兰武装部队（UAF）士兵，关于基本作战技能、如何操作西方阵营提供的军备、联合兵种作战等。

眼见俄乌战争愈演愈烈，美国也在8月23日承诺，进一步提供价值1亿2500万美元的军事援助，包括防空弹药、反装甲导弹等。美国总统拜登亦透过声明表示： “俄罗斯不会在这场冲突众占据上风，乌克兰将会胜利。美国、我们的盟友和合作伙伴，会在每一个阶段与乌克兰同一阵线！”

说到援助，以德国、法国为首的欧盟也不遑多让。战争爆发迄今，欧盟已提供逾1210亿美元的财政、军事、人道主义、难民援助。此外，2024年2月欧洲政治领袖也承诺，在2027年前拨出540亿美元成立新的乌克兰援助基金，应付后者的重建项目。

欧盟驻美国代表团也指出，欧洲也已透过军事与经济制裁、停止从俄罗斯进口化石燃料等手段，削弱俄罗斯财政实力， “这在挫败普京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乌克兰具战略价值

为何欧美愿意砸重金援助乌克兰？尽管拜登与部分欧洲领袖曾解释，这出于对乌克兰主权与自由的捍卫，以及对俄罗斯侵略行为的反抗，但再深入思考，这一系列援助的背后，显然夹杂着经济与地缘政治考量。
先说经济考量。

在全球大宗商品供应中，乌克兰稳居要角，在玉米、小麦、葵花籽油等食材方面，其产量皆位居世界前10；全球最广泛使用的120种矿物和金属，乌克兰也手握其中117种，包括钛、锂、煤炭等。

若乌克兰沦陷，全球食材、能源以及生产原料供应，无疑会大受扰乱，加剧通膨危机。

视线转向地缘政治考量，对欧美和俄罗斯而言，南接黑海（Black Sea）、东连俄罗斯的乌克兰，确实具备战略意义，是防止或实现俄罗斯帝国主义的桥头堡。

罗彻斯特大学政治学教授高尔曼斯（Hein Goemans）表示，普京常年怀有“俄罗斯帝国”野心，而满足这野心的重要一步，是并吞整个乌克兰，再以此作为跳板，将领土扩大至更多沙俄、苏联时期的领土。

事实上，普京也曾公开将自己比作俄国沙皇，且把入侵乌克兰一事，视作“收回土地”和“俄罗斯再度崛起”的其中一步棋。

欧美安全受威胁

俄罗斯扩张主义日渐抬头，欧美阵营自然如坐针毡，若放任俄罗斯并吞乌克兰，恐会让与之相邻的欧洲陷入熊熊战火。以美国、英国、法国为首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在2022年马德里峰会通过的新战略构想，直指俄罗斯已对北约盟国带来“最重要和最直接”的威胁。

美国国防部长奥斯丁（Lloyd J. Austin III）亦曾说明，若乌克兰沦陷，欧洲将陷入巨大的安全危机，而与欧洲政治与经济互动甚密的美国，最终也会受到牵连。 “当侵略者在欧洲制造巨大的麻烦时，它也会波及美国人和加拿大人的安全。”

“因此，我们对乌克兰自卫的支持，也是对我们自身安全与繁荣的投资。”

奥斯丁的发言，道出了欧美对乌克兰援助的核心考量，若此刻选择隔岸观火让俄罗斯并吞乌克兰，欧美往后要付出的代价与成本，恐远远高过现时的援助开销。

乌克兰的战争寿命得以延长，固然得益于欧美的援助，但俄罗斯军队短板众多，亦是重要原因。

首先，随着时间的推移，俄罗斯军方的士气已不若以往。据加拿大国际关系学者詹姆斯亨卡斯尔（James Horncastle）的观察，俄乌战争初期，俄军的士气相当高昂，然而碍于战情愈发不利、俄兵伤亡人数节节攀升等因素，俄罗斯人民以及士兵对于战争的支持度应声下滑。

“日益增长的厌战情绪，使得多数俄罗斯人不再愿意为胜利牺牲。许多有能力的人选择了逃离俄罗斯，而不是前往参军。”

贪腐拖累俄军战斗力

2023年5月的瓦格纳（Wagner）集团兵变，便是俄罗斯民心思变的体现。欧洲独立国际关系研究智库Egmont观察到，瓦格纳在俄罗斯民众中享有一定支持率，且和俄罗斯军警起冲突期间，部分民众也和瓦格纳站在同一阵线。

Egmont也提及，若俄罗斯厌战情绪持续升温，除了战情大受影响，普京的统治地位亦会地动山摇。 “普京的地位并非牢不可破，已有越来越多人民祈求停战、变革和替代领袖人选。”

俄罗斯军队的另一项短板，为军队贪腐问题严重，拖累整体作战能力。一位俄罗斯官方审计员曾揭露，每年的国防预算，至少20%已“流进贪腐官员的口袋”。

地缘政治研究机构GIS，也曾发布报告指出，部分承包商获得“足以购买顶级西方设备”的官方预算后，选择购买别国的劣质产品，将差价据为己有。 “为了私吞资金，承包商也选择购买寿命极短的设备电池，造成设备无法长久运作。”

“部分派往乌克兰招募亲俄份子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特工，也侵吞了资金和提交虚假报告，让俄罗斯军方采取错误和危险的行动。”

官员和承包商中饱私囊，也拖累了军方的基本物资配给。曾有士兵向媒体爆料，军队长期缺乏睡袋，士兵家属被迫自掏腰包为其购买。部分食物也已过期过年，导致士兵挨饿或食用难以下咽的物品。日积月累下，俄军士气低迷不振。

乌克兰非必胜无疑

为挽救颓势，俄罗斯曾掀起反腐行动。2024年5月，俄军副参谋长瓦迪姆沙马林（Vadim Shamarin）涉嫌受贿而被捕，若罪名成立，可能面临最多15年的监禁；同年7月，国防部副部长迪姆尔依万诺夫（Timur Ivanov）被解除职务，原因为在2018至2023年间受贿，金额接近1300万美元。

这一波反腐行动，能否彻底杜绝军方贪腐问题？

乌克兰得以顽强抵抗至今，既归功于欧美阵营的援助，也受惠于俄军贪腐拖累战斗能力。但这不意味着，乌克兰此役必胜无疑。

首先，如前所述，乌克兰的反击已让国内察苏夫雅（Chasiv Yar）、托雷茨克（Toretsk）、波克罗夫斯克（Pokrovsk）三个军事重地危机四伏，若全部失守，俄军将直击乌克兰心脏地带；其次，面对西方阵营制裁之际，俄罗斯依然可以从中国、朝鲜手上得到武器，持续为俄乌战争投入资源。

战火炽烈，乌克兰能否成功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