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告诉了我们什么？

最近，美国著名演员摩根弗里曼在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的一篇专访里说，“非裔美国人”（African-American）这统称与“黑人历史月”侮辱了美国黑人。

他说，大多数美国黑人是混血儿，用非洲这个字眼，仿佛把非洲当作是个国家，而不是与欧洲一样的大陆。把黑人历史“压缩”成一个月不像话。

弗里曼有提到，没有人说“欧裔美国人”。但是，他可能忘记了有“亚裔美国人”这样的统称。

我说，这与其说是侮辱，不如说是美国白人的“世界观”，也就是对亚洲与非洲缺乏认识，把地理与人种混为一谈。

举个例。本周四（4月21日），美国印第安纳州一名中年妇女在联邦仇恨罪（包括试图杀害）下被控。

根据案情，被告戴维斯因为种族动机，今年1月11日在公共巴士上以折叠刀刺伤一名就读布卢明顿的印第安纳大学的华裔学生。

被告声称，她的作案动机是因为以为受害人是“中国人”，她这样做“会减少一个炸毁我们国家的人”。根据最初的报道，被告其实分不清她伤害的女生到底是不是“中国人”。

因此，对此案件的最初反应， 是以“反亚裔”为定位，也就不让人感到奇怪。

在案发后数天，印第安纳大学亚洲文化中心发表一份声明指此袭击是“一次可怕的、有针对性的反亚裔仇恨犯罪”。

布卢明顿市市长约翰·汉密尔顿称这次袭击是一起“出于种族动机的事件”并补充说，他的工作人员正在努力支持受害者和当地“亚裔社区”。

印第安纳大学负责多样性、平等和多元文化事务的副校长詹姆斯·温布什则表示，“对亚裔的仇恨是真实存在的…。”任何人都不应因其背景、种族而遭受骚扰或暴力。

在美国，这一类涉及某个群体敏感的案件，必然会让当地少数群体至少会感到短暂的恐惧与不安，校方与地方政府以反亚裔“定位”来安抚他们是可以理解甚至是预料中的反应，也是他们至少需要做的事–这比毫无反应好多了。

可是，对居住在亚洲或者了解亚洲的人而言，把居住在美国的亚洲人一律划分为“亚裔”，是大而化之的做法，有时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这一点其实也可以理解。在美国甚至是全世界世界，白人（高加索人种）是个“无色人种”，高高在上，我们甚少听过“白人”被视为贬义词。相反的，“有色人种”的称呼一般上是被视为“低人一等”，以地理概念“非洲”界定黑人，看来是要淡化以肤色划分种族的负面隐意，把不管是黄种人与棕色人种等归纳为“亚裔”，想必是同样的考量。可是这并无法减少美国的种族问题。

不过，因为美国政府最近在多个领域把中国视为敌人与对手，并试图制造这样的舆论，可能因此殃及包括非中国的华人甚至是日本人及韩国人。美国人（主要是白人与黑人）普遍上都会误把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种人都视为“中国人”，把祖籍中国的海外华人当作是“中国人”。

在上述所举的案件，被告的律师将以“精神失常”为辩护理由，并指出她有严重精神病病历。根据其亲戚朋友的说法，被告在案发前并没有种族憎恨的倾向，她为什么会针对“中国人”让他们疑惑。但是，我们能排除这与舆论制造不会毫无关系吗？

至于弗里曼说“黑人历史月”对黑人是个侮辱，其实是反映了黑人（不只是美国）的“保守”与“自由”派之争。在自由派看来，“黑人历史月”是为了庆祝黑人的贡献，以照顾黑人族群的感受。而像弗里曼的想法，黑人的历史是进行式的，把它“压缩”为一个月是自取其辱！

不管怎么样，弗里曼认为是侮辱的两件事，只不过证明了大家都知道的事：那就是美国不是某些人所描绘的大熔炉，而是沙拉盘，白色的沙拉酱盖不住其盘子的各色食材。诸如“非裔美国人”与“亚裔美国人”等等有点“政治正确”意味的用语，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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