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问题“东盟化”

为了抗衡中国在南中国海的“九段线”主权声索而引起的该海域的主权争议，印尼从2017年起，把纳土纳群岛北部的专属经济区改名为“北纳吐纳海”。

之后，中国海军警与渔船进入北纳吐纳海，时有所闻。今年1月，印尼政府首次批准，在北纳吐纳海启动首个油气田开发计划，引来中国的抗议。印尼不甘示弱，部署了一艘军舰、一架海上巡逻机与一架无人机，以监视一直活跃于这个资源丰富海域的一艘中国海警船。

因此，印尼总司令海军上将尤多马戈诺6月8日在巴厘岛举行的第二十届东盟国防部部长会议后说，为了展示“东盟中心性”，东盟今年9月将在北纳吐纳海举行称为“巩固东盟演习”（ENatuna或Asec01N）的联合军演，不能说与中方的举动毫无关联。

按时间顺序来看，即使马戈诺强调“巩固东盟演习”将以海上安全与救援为重点，不涉及作战演练，以消除不必要的揣测，但东盟首次在南中国海最南端的北纳吐纳海进行三军联合演习，反映了中国最近在南中国海的强硬态度，导致印尼采取相应的姿势。

大家都知道，在东盟10个成员国中，马来西亚、菲律宾、越南与汶莱是南中国海岛礁主权声索方。另两个声索方为中国与台湾当局。

印尼不是南中国海岛礁主权声索方，但因为中国“九段线”包含的范围广泛，连印尼纳吐纳群岛北部的专属经济区（北纳吐纳海）也在“九段线”内，印尼与中国在此海域存有主权争议。

因此，“巩固东盟演习”地点在北纳吐纳海，自然有特别的意义。

这至少可以传达东盟成员国及观察国意识到需要采取主动，加强东南亚国之间的安全与救援的联系以及巩固各国的互信的信息。长远而言，往后可能发展为让东南亚国家以外的国家参与，东盟为主导的例常演习，把南中国海问题“东盟化”。

这有先例可循。《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DOC）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1990年，印尼主办了“处理南中国海潜在冲突工作营”。此工作营促成了1992年7月在马尼拉召开的东盟外长会发表了《关于南中国海问题的东盟宣言》。2002年，中国与东盟签订了《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

今年3月8日至10日，印尼借今年为东盟轮值主席国之便，在雅加达召开了中国与东盟国家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第38次联合工作组会。

根据中国外交部网站，各方就落实《宣言》、海上务实合作及“南海行为准则”磋商等议题深入交换意见并一致同意继续全面有效落实《宣言》，加强海洋环保、科研、搜救等领域务实合作，积极推进“准则”案文磋商，共同维护南海和平稳定大局。会议商定了2023年落实《宣言》工作计划。

从1992年东盟单独发布《关于南中国海问题的东盟宣言》到2002年中国与东盟签订了《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耗时10年；自《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签订至今已经超过20年，宣言没有落实为“准则”让许多人失望。

但从一个角度来看，“宣言”能够让各方坐下来谈判，不诉诸暴力，确保本区域的稳定，是个值得肯定的成就。

东盟能有这样的优势，可说是拜东盟自1971年就奉行和平自由中立区（ZOPFAN）有密切关系。“巩固东盟演习”看来也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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